李意欢想到曾经读过的志怪话本里所载:南海之外,有鲛人,水居如鱼,不废织绩。其眼泣,则能出珠。其歌喉,则能惑人。
在她看来,王梵之的一席话,有着同等蛊惑人心的力量。
不仅给刚刚座下有所动摇、举棋不定的侍臣们吃了一粒定心丸。细细思量,若能得了王家给的好处,受些明帝的责罚也算不得什么。
亦让李意欢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片刻的犹疑,王梵之讲的是事实,但她不能分辨他的心意,究竟有几分真假。
转念倏而想到他的所作所为,才忽觉荒唐,用这样一个无辜少年的血,何以能撼动经久浸染的风气。无论怎样看来,他取乐的成分都更多一些。
何况,此人绝非善类。她轻易地、近乎被他的三言两语,不费吹灰之力就一击而溃了。
当下,有王梵之的许诺做为倚仗,这场赌约似乎已成定局,势在必行。
此刻,李意欢的脑里乱糟糟的,溃散的目光无意识的看向高位上的青年,映入眼睑的是他胸有成竹的模样。
王梵之没有看她,他拾起案几上软玉制成的纹佩,拿在手中专注地把玩着,好似万事不曾上心头。一如初时所见般的游戏人间,语气亦是慵散怠懒的。
“如何,现在可以开始赌局了吗。”
要这样认输么?她仿佛陷入了巨大的困惑中,执拗地盯着他。却见其黑眸璀璨,暗含兴味,可浮光下隐隐流着的、千丝万缕的,竟是错综难解的恶意。
蓦地,李意欢脑里一个激灵,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淋下,诸多饱含困顿疑虑的问题,瞬时通透起来。若想救人,关键在于找出王梵之的弱点,而非席下一群乌合之众。
这才是她居于下风的原因。
想明白这点后,李意欢转了脸色,面上扮出急切的神情,不无张惶道。
“王家玉郎且再等一等,本宫只问了客人,还没向您这位主人,请教一二。”
席间众人不知李意欢的心意,只以为她在无理取闹。
因有王梵之背后撑腰,加之适才受了她言辞上的一番威逼,十足呛得憋屈。是以,此时一翻了身,不等正主有表态,便紧赶着上前。
你一言我一语的,皆是夹枪带棒,不客气得多。
“九殿下,刚刚您说的时候,可没提要同王公子问什么啊。既然我等都应了您的话,再纠缠下去……恕臣等直言,是不是就……有失身份了。”
“九公主到底是年纪小,崔妃娘娘又去的早,想来是不大知事的。没见过咱们这等赌玩的把戏,一时害怕,也是情有可原。”
“……”
闻言,李意欢眼色一冷,她虽做了心理准备,想过听到的话会有不少腌臜,但未曾想会牵连到崔娆。她不免懊丧歉疚,这也怪自己思虑不周,没能即时勘破关窍。
李意欢担忧地看向一旁席末的座位,觥筹交错的人群中,一片阴翳的笼罩下,少年垂首不语,紧紧握着一只杯盏。
她正斟酌着要不要上前先安抚李意泽几句,他必然是怪她自作主张,生她的气了。下一瞬,便见他昂首挺胸地从座位上起身,唇边竟似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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